【丹邕】分岔路 12th Choice
更文！
这篇是尼尔的视角。
前文请戳头像。
内容狗血，慎！
食用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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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2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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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冬天，也是一个雪夜。
在覆满白雪的市中心的街道中央，那是姜丹尼尔和邕圣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
那年，他们3岁。
圣诞节，夜晚里多的是跟着家人们出来看雪玩耍的小孩们，也许是久违地看见了雪，小孩们都玩的不亦乐乎，在雪地里跑来跑去，互相追逐，有的在堆雪人，有些甚至还打起了雪仗。
姜丹尼尔独自一人蹲在角落里，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，静静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，小大人成熟的样子在一群纯真无暇的小孩中间成为了鲜明的对比。
突然，一颗雪球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他的脸上。
「……」
「对不起，圣祐不是故意的，你没事吧？」一个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似的小孩慌张的跑过来，帮忙拍掉了他脸上和肩上的雪花。
姜丹尼尔摇摇头。
「我叫邕圣祐！你叫什么名字？」他笑着问。
不知怎得，像是被那人好看的笑容蛊惑一般，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「我叫……姜丹尼尔。」
「丹……丹尼？」刚满3岁的小孩对英文发音明显有点吃力，最后邕圣祐干脆地放弃了。「你名字好难哦，我叫你尼尔好不好？」
「……好。」姜丹尼尔又点点头。
「尼尔！我们一起玩吧！」邕圣祐话落就拉起了姜丹尼尔的小手，冬夜里两只冰凉的小手相触，不仅温暖了姜丹尼尔的手心，也温暖了他心的温度。
两人玩得不亦乐乎，直到邕圣祐的父母上前来呼唤的时候，他们才惊觉两人已经一起玩了好几个小时，大街中央的大钟显示已是凌晨12时。
两小孩原本依依不舍的挥手和对方道别，说着「下次见」，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，姜丹尼尔正是邕圣祐家对面新搬来的邻居，他们一家人前几天才刚从加拿大搬回韩国。
那之后，两人就一直玩在一起。不仅是因为家就住对面，他们年龄相近，个性也挺合得来，可以说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，几乎是从幼稚园一直到大学他俩都形影不离。
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就像普通初尝恋情的毛头小子一样，普通又俗气——见面、相处、告白、交往，就好似恋爱的教科书一般，简单明了。也忘了是谁先告白，总之就在邕圣祐15岁生日那一天，两人正式表白了心迹，名正言顺的在一起。
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，过程难免青涩，但更多的却是年少轻狂的甜蜜。
上下课一起回家是基本，他们还试过在学校图书馆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书架后边亲吻，他们也算不上是什么乖小孩，中学时候常常一起相约翘课，到学校对面的大树下吃碗清凉的刨冰，也会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到对方家里留宿。
两人的父母从小就看对方长大，对他们的交往不仅不反对，反而还乐见其成，就当作是多了一个儿子来疼爱，对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他们的恋爱就像小孩子一般单纯疯狂，却很幸福。
一直到两人上了大学，和家人们商讨之后，便决定在外面自己租一间房子，正式搬出来住。
还记得两人第一次搬进新家的时候，无法言喻的感动在心里满溢，他们靠在墙上亲吻着，说着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，说着要共同经营他们以后的未来。
而这专属两人的家，是他们迈向前的第一步。
一切看似顺利甜蜜，但不知从何开始，他们的爱情开始变了质，多了变数，多了猜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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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在他们20岁的那一年，他们去看了人生第一次的流星雨。
大半夜的，两人就这样开着车上山，避开了其他也来看流星雨的人群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并躺着，双手紧紧交握。
「尼尔，听说这次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狮子座流星雨哦！」
「嗯，希望是真的。」
「人家都说对着流星可以许三个愿望，而且通通都会实现呢。」
「圣祐想许什么愿望？」姜丹尼尔侧过身，用手肘撑着额头，轻轻点了点邕圣祐鼻尖。
「唔，我想许……」邕圣祐话还没说完，却突然注意到了姜丹尼尔脸色的不对劲。
「尼尔？胃疼吗？」
姜丹尼尔有很严重的胃病，也许是刚上大学的时候课业繁忙，常常为了写论文写报告废寝忘食，病根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。第一次发病的时候，姜丹尼尔疼得在地上打滚，吃了止痛药后好一会儿才消停，吓得邕圣祐差点没拨电话叫救护车。
「有点……」姜丹尼尔没想到明明出门前才吞了两颗胃药，现在居然又发病了。熟悉的疼痛钻进四肢百骸，他捂着胃，反射条件的蜷缩起身体，试图减轻一些痛苦。
邕圣祐见状赶紧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盒胃药，把他扶起身靠到自己身上，想要喂给他吃，却被他抬手制止。
「尼尔？」
「我刚出门前才吃，这药不能吃得这么频繁。」
「那……那怎么办？」见姜丹尼尔如此痛苦的模样，他却只能在一边干着急。
「没事，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就好。」姜丹尼尔把头埋进邕圣祐怀里，不让他看见他的表情，偷偷咬紧了苍白的下唇，忍受着一阵一阵涌上的疼痛。邕圣祐知道姜丹尼尔是不想让他担心在逞强，只能妥协的张开怀抱揽紧他，就算只有一点也好，希望能藉由拥抱减缓他的一些痛苦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怀里的人才渐渐放松下来。
「圣祐。」姜丹尼尔轻声唤，语气里有点虚弱。「我没事了。」
邕圣祐点点头，但仍然没有松开怀抱。
「尼尔。」
「嗯？」
「去看医生吧，这么疼下去也不是办法啊。」姜丹尼尔就像孩子一般倔强，不管邕圣祐威胁利诱了多少次，他就是打死都不去看医生，说是小毛病没必要大惊小怪。
姜丹尼尔没有回答，只是蹭了蹭邕圣祐薄弱却精瘦的胸膛，调整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。
「圣祐，是流星！」
姜丹尼尔惊喜地抬手指着飞速划过夜空的一道闪光，邕圣祐闻言赶紧双手合十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「希望尼尔答应我去看医生。」
姜丹尼尔扑哧一声笑出来，「怎么许这种愿望，浪费一个了。」
「不管，许了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。」邕圣祐低首捏住姜丹尼尔的鼻子恶狠狠地威胁着。「说，你去不去？」
「好好好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？」
「你说的。」他这才满意地放开了手，低头亲了口他的唇。
刚刚瞬间闪逝的流星只是一个开场预告，不一会儿，千万颗的流星像一条条闪光的丝带，争先恐后的夜空划出长长的弧线，瞬间璀璨了漆黑如墨的夜空。
「好漂亮！」
一时间，两人都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撂了心神，谁都没有说话。但是，他们却没有忘记将自己内心最想望的事物寄托给流星——
希望能和他永远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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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丹尼尔从不是一个食言的人，隔天一早他就瞒着邕圣祐到医院做检查去了。因为刚好和黄旼泫约好了要一起吃饭，于是黄旼泫干脆陪着姜丹尼尔一起到医院去拿检查报告。原本只是想要早点让邕圣祐放心，却没想到这一检查，却是在姜丹尼尔的人生里投了了一颗震撼弹。
在短短十五分钟里，他的命运，从天堂掉进了地狱。
所以，他得了胃癌。
这是姜丹尼尔踏出医院以后理清的第一个结论。
「丹尼尔……」黄旼泫好似还未从冲击中恢复过来，整个人还有点呆愣。
「旼泫，答应我，不要告诉圣祐。」
这是姜丹尼尔决定的第二个结论。
「可是，这么大的事……」
「你刚不也听见了吗？医生说我的肿瘤发现得早，好好治疗的话治愈率能到90%呢。」
「嗯……」
「到那时候我再好好和圣祐坦白，我不想让他白白做无谓的担心。」
「……」黄旼泫的表情还是犹豫不决。
姜丹尼尔用手肘顶了顶他，「一句话，是不是朋友？」
「唉，好吧。」黄旼泫瘪嘴。「那丹尼尔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！」
「嗯，我会的。」
但事情却没有姜丹尼尔想得那么简单。
想要动手术，就必须把肿瘤控制在适合的大小，才能最大的降低手术的风险。在化疗的摧残下，他的免疫力每况愈下，有好几次在邕圣祐面前都差点漏了馅，尤其是被邕圣祐发现他在服用的抗癌药物时，更是让他手足无措。
「尼尔，你换药了？」邕圣祐好奇地拿起姜丹尼尔外套口袋里放着的药瓶。
姜丹尼尔强装镇定的说，「对啊，上次听你的话去医院检查了，医生给我配了个药效比较强的药。」
「是吗？」
邕圣祐怀疑地睨了他一眼，但最后还是没有多问，一直到隔天打来的电话让他吓得差点没丢掉半条命。
「在奂？」姜丹尼尔好奇这个平时鲜少联络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。
「姜丹尼尔，你怎么回事？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昨天圣祐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，问我那瓶胃药的药效强不强。」现今就读医学系的金在奂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瓶根本就不是胃药，而是化疗后的病人才会吃的抗副作用的药。
姜丹尼尔的脸色瞬间刷的一下惨白，对啊，他怎么就没想到邕圣祐会去问他这个就读医学系的死党呢？
「……你告诉他了？」
「没有。」昨天他看见的时候确实很惊讶，还再三和邕圣祐确认了几次姜丹尼尔是不是真的在服用这个药，但事情还没确定之前，他也不想让邕圣祐瞎担心，所以就先在心里留了个悬念。
「谢谢。」姜丹尼尔松了口气。
「别废话，老实交待，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？」
姜丹尼尔犹豫了一会儿，知道瞒不过了，只好老实交待。
「在奂，求你，不要告诉他。」
「你真的认为瞒着他是好的？」
「拜托，再过几个星期我就能动手术了，到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他的，好吗？」
「……好吧。」
*
天不如人愿。
很多时候，姜丹尼尔都在想，会不会是上天看不过去他们过得太幸福，人生太一帆风顺，所以故意在他们的道路上设计了重重难关，想给他们尝一尝苦头。
治疗了三个月，他的肿瘤并没有如预想般的缩小范围，反而还越渐严重，手术一天天被延迟，他的耐心也一天天被消磨。一直到医生告知他他的肿瘤已经无法依靠手术来切除，他的癌细胞也开始严重扩散，病情跃进了第三期。
那一瞬间，姜丹尼尔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这么绝望过。
「丹尼尔，我们去哥伦比亚吧。」知晓他病情的父母这么对他说。「我们找到了一个消化科的权威，在那里得到器官移植的机会也比较大，他会治好你的。」
「可是圣祐怎么办？」姜丹尼尔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他。
「丹尼尔，你现在给不了圣祐任何承诺，你要想清楚。」姜父也不想说这么残忍的话，只是事实摆在眼前，加上生命垂危的人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，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。
姜丹尼尔没有说话，姜父姜母也有默契地没有逼迫他，给他适当的空间和时间去思考，不管他最后做什么决定，他们都会尊重他们的儿子。
过了三天，姜丹尼尔才给他们打电话说——
「爸，妈，我知道了，我会去哥伦比亚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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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丹尼尔原本找了一大堆理由要和邕圣祐分手，但一直拖到了要出发去哥伦比亚的前一天，他都没有勇气开口。
他只要一想到邕圣祐可能会对他露出的失望表情，他就心痛得不能自己，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和邕圣祐坦白，但是他明白他不能。
他是一个明天是死是活都无法保证的人，他无法给邕圣祐任何未来的承诺。他知道邕圣祐爱他，他又何尝不是呢？但姜丹尼尔不愿用这个理由来成为拴住邕圣祐的枷锁，他值得更好的生活，值得更好的人。现在狠心一点，彻底离开邕圣祐的生活，或许他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走出伤痛，但若是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，起码邕圣祐还能了无牵挂的找到另一个爱护他，照顾他的人。
还没等姜丹尼尔下定好决心和邕圣祐摊牌，却没想到反而是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。
「尼尔，这是什么？」
邕圣祐手里拽着姜丹尼尔放在书桌抽屉里边的单程飞机票，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整理一下姜丹尼尔那被书本叠满乱糟糟的书桌，却没想到在抽屉发现了这张票。
「如你所见。」姜丹尼尔压抑着自己的语调，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和平时无异。
「我不懂。」
「圣祐，我们分手吧。」
「为什么？！」邕圣祐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，昨天上午还好好的，今天怎么就要分手别离？
「前几个月我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邀请，我觉得条件挺好，就打算去了。」他面不改色的扯谎。
「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你没想过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？」
「圣祐，我有我的理想，不想让人有机会成为我的绊脚石。」
空气寂静了一瞬，邕圣祐睁圆着双眼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「你说，我是你的……绊脚石？」
「是的。」
圣祐，别哭。
「我以为我们有共同的理想？」说要一起实现的梦想，他没有忘。
「小时候说的话，岂能当真？」
圣祐，对不起。
「我以为，我们是相爱的？」邕圣祐咬唇，不让眼泪夺眶而出。
「或许吧。」
圣祐，我爱你。
邕圣祐悲伤的低下头，眼泪终究不受控制的掉落，他握紧双拳，颤抖着嗓音说——
「姜义建，我就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。我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你，如果你不来，那我们就结束了。」
「对不起……」
「我就等到凌晨12点。」
「圣祐，我不会去的……」
天知道姜丹尼尔得花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有冲上前把邕圣祐拥进怀里。
圣祐，对不起。
请你原谅我的懦弱。
但我答应你，只要我还有呼吸的一天，我踩遍荆棘也会爬回你身边。我会努力实现答应过你的约定，我会给你许下我的承诺，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，永不分离。
只是在那之前，请你等我。
若是等不到我，就请你忘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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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（完结倒数
